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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录 其六十 西汉 · 刘向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八
(杜文公,)韩人也(《汉书·艺文志》注)。
提刑节制司与安抚司平寇循环历 其二 十月二十二日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
一、二十一日,字文帅参、王环卫至衡。是日,留议军事,至三鼓而别。二十二日早,军已行。
一、前此奉大阃之命,调戍寨兵四项,共二百人,令本司择将。本司遂差杜通判督捕,桂路分总统,此一时也。今则大阃调兵千人,辍元僚贵将以行,与广兵大为掎角,此又一时也。以事体论之,所合抽回桂路分,尽以其兵属王环卫。又须令杜通判解督捕职事,尽以军务属之宇文帅参。庶几事权尽属大阃,司存不过奉行旨挥,每事无所专辄,此则尊大阃之体也。而宇文丈之来,传谕钧意,与其所以自处,一切欲使某与闻。某以职事而言,则盗贼正属司存,固自无以诿其责,但当如广西章宪之所以自处者。章宪但为其宪司之所能为,若军事皆是经阃任之,章不与知也。今某自有章宪样子,岂敢事事干与,犯僭越之诛?而宇文丈坚谓长沙去山前迢递,报应不免迟缓,恐误事机,必欲凡事从本司予决行,又谓钧意所望正如此。某旧出门墙,先生待某如子弟,某事先生如父师。今不自意以一节趋走阃部之内,适门户间有酬应,以子弟自命,则所当为父师代劳,岂所敢辞者。然事固有轻重大小,难于槩言。今已与宇文丈断,应山前文字申到本司,在某可以予决不犯专辄者,某径自区处报山前,却申大阃照会;其有非司存所得擅处者,则取钧笔旨挥。如此不失门墙奔走之谊,又不失大阃崇重之体。所有面与宇文丈讲论数项,今一一乞钧旨速作施行。
一、桂路分已牒报从王环卫调用,乞作批牌钧判,更劄付桂路分照应,庶一切出于阃命,而后事体归一。桂文政只是衡州路分,名位尚小,钧判中或加一权摄名色,在路分向上者以宠之。盖既减其实,姑华其名,鼓舞之术也。
一、宇文丈自谓以客军深入,实不知地分贼情,苦不容本司解杜通判督捕职事,以为杜文任事数月,讲切谙熟,今日正要资其用,欲以同督捕处之。又道州钱粮,倍费支吾,山前若有不继,立见利害,须得一人通融于其间,则杜通判其人也。此说亦甚有理,欲乞径作批牌钧判,令杜通判充同督捕职事、兼督发钱粮官。却望钧笔褒拂数句,庶其乐于趋事赴功,此一大节奏也。
一、近日道州只供亿戍寨二百人钱粮,已自断续可忧。今骤添千馀人券食支遣,小郡气力何以堪之?若不念其痛痒,先与区处,将来必坐困乏,关系不细。昨得仓漕书,亦闵然及此。不知还可申明朝廷,于苗籴内作一道理否?先生写与都堂,必无不从,乞钧照。
一、山前事体重大,临机喝犒,为费不赀。恨司存寡薄,不能出气力。问之宇文丈,所携似少。宇文丈子细,应非妄费者。望更那融,发下若干,就山前准备。若无所于用,仍是库中之物。宇文丈于此,甚以为忧,而不敢请。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胜负之微权所系,某不敢不备言之。取钧旨。
一、应山前事宜,凡可以助临事好谋之槩,悉从大帅参、环卫亹亹道之,不必以渎钧听者,皆不布于此。乞钧照。
杜文俊展二年磨勘诏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六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二四之三五(第三册第二九○九页)
吏部将承节郎杜文俊实历月日内与展二年磨勘。更有似此之人依此。自今大理寺差到推司、法司、胥佐,满三年无格内过犯、通入仕须实及六年,与补守阙进武副尉。
结城琢寄诗索和又寄日本刀次韵答谢将托中岛代寄 其一 晚清 · 吴汝纶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出处:桐城吴先生诗集
名家父子张吾军,大雅扶轮思不群。
已向交游照肝胆,更将翰墨策功勋。
酒酣斫地芙蓉剑,刃巨摩天李杜文。
光气一时同入手,为君起舞缅皇坟。
次韵答赵菁衫 晚清 · 吴汝纶
出处:桐城吴先生诗集
廿年南北知君早,及读君书身已老。
济南名士旧如云,历亭传有李杜文。
大明湖上几回首,九衢冠盖空缤纷。
万口轰传子赵子,朝出参寻暮图史。
欲往从之中自阻,刺字漫灭馀空纸。
客持巨帙远送似,千里贤豪谁办此。
袁公高咏谢公闻,惜哉轩鹤今谁群。
文章仕宦鱼熊掌,竽门不用钧天响。
引裾示以等身文,明珠按剑吾知枉。
君独胡为诸公上,左右方圆岂能两。
官高不遂与无同,赢得诗坛牛耳长。
乘除相较得已多,山林何必论长往。
君不见龙眠潜客休官早,落魄燕市忘州䣊。
王侍郎(秬)复斋诗集序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五四
国朝自全盛时,「丰芑」「菁莪」之泽浃于人也深,虽中更挫揠,而封培之久,根苗未憖。过江以来,如张忠献、赵忠简诸老又相与扶持之,生意昭苏,足以济登兴运。虽再阸嫚秦,而绍兴之季,隆、乾之间,人物复振,故相之仅存惟张忠献,而声求气应则有如正献陈公、忠肃虞公、刘公、忠简张公、胡公、玉山汪公、梅溪王公、于湖张公、缙云冯公、无隐张公,以至杜公莘老、查公元章、冯公图仲、李公德远,殆不可胜数。后来继踵,学问如朱、张二子,词章如周、洪诸贤,并生错出,亦非一人。盖祖宗德泽之感,山川风气之会,适钟是时。复斋王公以中山故家李文肃之高第,受知于忠献而周旋乎正献、忠肃诸贤之间。目之所接,南渡诸贤也;耳之所逮闻,北方馀论也。观摩丽习,畜厚而资深,故其发为论谏,忠忱恻怛。如首言虏必败盟,张忠献必可用,俘虏必不可遣,张说必不可本兵,皆言人所难。而施之馀事,则大篇短章,精深丽则。人第见其风格气韵追迫陶、谢,不知怀贤忧世,蔼然有少陵一饭不忘君之意。呜呼,是岂一朝夕之功袭而致之哉!自周之东,怀旧者必称西方之人;孟子论人,亦归重于北方之学。西方乃宗周文献之馀,而北方则帝王风声之旧,吾故于王公之文而重有感焉。公之孙潭昔宰宁川,尝以公奏疏刻诸县斋,今通守邵陵,又裒公平生诗为二集,分十有五卷,刻诸治寺。前后工梓之费,则皆以俸之用例而不欲受者为之,属予叙所以作。予于前言往行槩乎有闻,不敢以罪戾辞。
汾亭古意图 金末元初 · 元好问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尧氏羲黄去未远(尧氏羲黄 遗山先生文集卷四作「尧民羲皇」。),日作日息天机全。
杜侯袖里姑汾笔,办与南华谈窅然。
废兴知经几今昔,淳朴别有一山川。
白云亭上秋风客,不比仙翁甲子年。
自注:元祐以来郭熙、明昌泰和间张公佐,皆年过八十,而以山水擅名。今云中杜丈莘老与张、郭年相若,而画品不下古人。为侯广道作汾亭古意横披,洒然有尘外意,为题四韵其后。神仙张果,生帝尧甲子年,诗家亦传习用之,故末句有及。
荆南讲院晤王子寿先生 清 · 洪良品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先生壮岁谢簪缨,归卧沧浪白发生。
自谓羲皇陶靖节,许身稷契杜文贞。
渚宫花老啼莺尽,梦泽云荒断雁征。
愧我周南久留滞,巴山夜雨梦春明。
题杜莘老华山图 元初 · 高鸣
七言绝句 押尤韵
上方可望不可到,今日兴来时卧游。
须信丹青有神化,世间随处是同州。
困学斋杂录:高雄飞独石诗云云。题杜莘老华山图云云。
杜莘老荒山访友图 元 · 王恽
七言绝句 押齐韵 出处:秋涧集卷二十四
隆中人有鹿门期,梁父吟馀独杖藜。
殆似老庞归向晚,钓船犹舣暮江西。
题杜莘老春融秋岭图 元 · 王恽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秋涧集卷二十九、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十七 山水类
三分春事二分空,料峭寒生破晓风。
今日檐前天色好,山岚全似卷中融(甲申春大寒)。
赠吕本中弟 北宋 · 刘斯川
大阮平生余所爱,小阮相逢亦倾盖。
济阴未识情更亲,信手新诗落珠贝。
杨氏作公谁料理,臧孙有后诚可喜。
长亭水落风雨多,无酒饮君如别何(宋吕本中《紫微诗话》 《紫微诗话》:刘师川,莘老丞相幼子,力学有文,尝赠舍弟诗云云。余时为济阴县主簿,大阮谓知止也。)。
齐天乐 昭君墓 现当代 · 金启孮
押词韵第八部
登高便觉金风劲,方信塞垣秋早。
衰草横坡,乱碑斜矗,寒云刷空如扫。
鸣镝声杳。
传宁胡阏氏琵琶斜抱。
马上离情,冰弦拨尽怨中调。
处处昭君疑迹,念词客游踪,几人凭吊。
妄笔生花,杜文造意,细索不值一笑。
地临驿道。
便玉殒香消,岂容舆到。
亭障烟墩,却无人细考。
宋故敷文阁学士中奉大夫致仕休宁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累赠开府仪同三司少保谥忠肃金公安节家传 南宋 · 金文刚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三、《新安文献志》卷七三、弘治《休宁志》卷二六、道光《休宁县志》卷二○
先公讳安节,字彦亨。其先京兆人,唐末徙歙之休宁,遂为县人。曾祖讳仁用,妣苏氏。祖讳应辰,妣洪氏。父讳裕,赠通议大夫;妣朱氏,赠太淑人。先公生而颖悟,日记千言,识趣不凡,容止庄肃。家贫,刻意务学,太淑人躬纺绩以给资用。少长,游校舍,声誉益振,操行益厉,贯通经史,尤精于《易》,学者多宗之。尝著《易解》以遗后人。葛司成胜仲自礼部郎宰乡邑,一见,期以远到。以沈公晦榜登第,时宣和六年也。初任洪州新建簿,秩满,范丞相宗尹引为删定官。当绍兴初,法令散佚,方命修次,同僚以先公通练博洽,凡一切文法,悉以委之。书成,会广中得旧本,与所修若合符节。改宣义郎。旧例,改秩多即迁,而先公独滞故官。谢祖信迁寺丞,见宰相曰:「金删定改官在众人之前,以不事请谒,无为言者,祖信不敢先之」。五年,召见,奏对称旨,太上皇曰:「金安节好秀才,若加涵养,有用之才也」。除司农丞。或问公知召命否,今侍郎张致远为中司时所荐,合往谢之,公曰:「彼为朝廷荐人,岂私我哉」!竟不往,渡江之初,首论:「军兴以来国用岁广,言利者日益繁,然皆琐碎掊克,无益于国。古者取民不过租赋,自汉而下,其法益密,其取益细,至于今,不可以有加矣。傥欲增之,是直为国歛怨。为今之计,独有推行营田之制以省边地转输,命郡邑守令禁游惰、招流亡,兴潴泽陂池之利以备水旱,使民务本力农以广播植。庶几田野辟而谷粟多,缓急有以供公上之求而无咨怨,是为长久之策」。又论:「人臣事君,所当先者国事,不可以自营;所当勉者职业,不可以自安。况今国步未平,四郊多垒,正臣子忘身尽瘁、共济艰难之日,苟惟利禄是图而不耻节义之不立,宴安是怀而不忧政事之不修,将何所赖哉?臣愿陛下诏股肱耳目之司,察其趋向,考其勤惰。有能忧国忘家、服勤无怠者,不惜显擢;其或怀私偷安、无益于治者,亟加汰黜。庶几群臣竭诚尽力,仰副陛下忧勤图治之意」。言皆剀切。六年夏,迁仓部郎官。明年五月,驾幸金陵,而先公留不预行。朝廷别除郎符,遂乞解职,时以国子监丞处之。以亲老辞归。是月,复召赴行在所,既对称旨,除监察御史。建言:「四方知朝廷之有人,而无敢不服者,以虑无遗算,动无过举故也,倘或谋谟不臧,举措失当,使众庶至于窃议,强悍得以轻视,非以示四方也。陛下临御以来,推诚用人,视古无愧,而栋干或挠,莫克胜任,皆由自用。夫区区之智而无以揆天下之事,是以察理不明,定计不审,屡举而屡不当也。夫国家建辅弼之臣,置诸左右,非苟取充位而已。今天下多事,正驰骛不定之时,臣愚欲望陛下断自宸衷,众建大臣而使均任其责,庶几分职率属而不至于专权,同寅协恭而不至于备位。可否相济,谋无不获,动皆适当,克成厥勋,以彰朝廷之有人,而折冲于万里之外矣」。又论:「胜敌莫先于自治。欲自治,则选将以训兵,择吏以安民,恤费以丰财,诚当世之急务。夫兵所以骄,以将非其人,爱而不能令,厚而不能使也。欲选将,则当戒姑息而取其能抚御者。民所以困,以吏非其人,依势作威,倚法以削也。欲择吏,则当黜贪暴而取其有惠爱者。至于恤费则禁浮靡,除冗蠹,公私之费,无所不当恤也,然后蓄力养威,待时而动,战必胜,攻必克矣,何敌之足虑哉」!又奏:「法行于世,不能无弊,惟知其弊而救之,则弊者可使复治;苟坐视而弗恤,则其害愈甚,治不可冀也。今天下皆知官冗之为患,而岁遇大礼,复推恩数百人。近因臣僚请奏,遂诏侍从讨论,盖知其弊而求所以救之之术也。迄今累月,未闻有所施行,得非大臣不肯任怨如议者之所言,故虽知之而终不可行乎?夫咈百姓以从己之欲,于天下实无所利,则其人足以歛怨,而其怨不可以不恤。若据天下之公议,而去其所同患,恐非所以致怨,虽有无知而不悦者,亦不足恤矣。臣愿陛下申命从臣,亟加讨论。自宰执侍从以及庶官,皆为之限,通前后奏补以至致仕遗表恩泽,各不得过几员数。如此,庶几少合人情。虽未能尽去官冗之弊,亦可以少损矣」。一时公卿大夫,虽有不乐,而识者韪之。越两月,迁殿中侍御史。时此职久虚,既拜命,帝谓曰:「此朕亲擢,以卿忠亮备见奏文,可宜安职」。时秦丞相再用,方得君,权势薰灼,无敢忤拂。进其兄梓知台州。先公连章论其侥冒,谓「始以校尉而换文学,继以文学而直赴殿试,自改官以至后来差除,皆非其所当得。依恃权门,惟意所欲,岂复知朝廷有公道,绅有公议乎」?上虽曲意勉从,自是大忤权相。继丁太淑人忧,居丧尽哀,三年不入私室,乡闾称其孝。服阕,主管台州崇道观。秦氏势益盛,中外侧目。先公既与不合,不复通问。或谓少宜下气,彼能为人患。先公曰:「得失穷通有命,又安可失其素守」?凡三奉祠,皆援赦以请。俸入不继,处之自若,故摈弃者十有八年。权相死,天子厉精庶事,凡前时直言被抑者,相继召用。阅月,起知严州。两降旨趣行。至,则以五事奏上。如平民间租税折价、蠲私逋利息过取、均船户差拨之令、限军兵借请之制,与夫裁削钱监官吏冗费,奏上,悉蒙采纳。凡诸县科买之例,羡馀之献,一切罢去。在郡一年,俸馀之积,并不纳宅,寄藏于库,登附版籍,至今父老皆能言之。除浙西提点刑狱。被命出决淹狱,每行,得讼牒数百,闭阁秉烛,平心阅之,多得其情,民以不冤,一路肃然。先公久处閒废,起为守宪,例册上供甚厚,并却之,虽厨传什器、帷帐篮舆之属,一无留者,曰:「此有司之物,于私家何用」。有旨召见,除大理少卿。首论:「狱情之不能无失者,以奸猾之吏附势徇利,有以蔽之也。附势则观望而权豪胜,徇利则贪墨而贿赂行。伯州犁之上下其手,以势也;羊舌鲋之黩货无厌,以利也;而况于胥徒乎?故治狱莫先于治吏,吏奸治而聪明可悉,忠爱可致。欲望圣断,申饬守臣,虔奉诏条,狱必亲虑,率僚属以正,驳胥吏以严,察其奸猾,首斥去之。俾观望意绝,贿赂不行,断狱得情,人无冤滥,以仰副陛下哀矜之意」。时获伪造盐引者,中书必欲置之死,公力争之,以为造成已十馀年,盐官之合追逮者多显贵,亡殁几半,且案问自首无死法,因得减等。两浙转运使遣其属王悦道鞫仁和令王绩狱,不以实,遂付大理。先公以勘者不实,当究问。悦道,即医师王继先之子也,有宠于权贵,屡因人丐免。先公必欲正其罪。又论:「刑者所以弼教,非言治者所当先也。舜命稷播百谷,契敷五教,而后命皋陶明刑以弼之,可谓得本末先后之序矣。夫郡守、县令,民之师帅,今乃独以簿书钱谷为急,至于风俗之淳漓,民情之美恶,皆无与于己事;部刺观风者亦徒以其供输及期、文书如式,不为其下所讼则已,化民成俗之方,未尝过而问焉,民未臻于耻格宜也。乞明饬监司、守令,不必专用法令。苟有可赞教化者,无大小必行,庶几先民未犯而格之」。寻以圄空,有诏奖谕。二十九年四月,徙宗正卿。是年冬,命接伴金国贺正旦使。时经国恤,犹系黑带,至淮中流,北使施宜生迟疑不肯进。先公令告之,曰:「以日易月,乃太后遗诏,皇帝孝慕,以未卒哭,尚素服,在臣等亦当然」。宜生曰:「前者使至北,我朝以其告哀谢,不欲用乐。今宜生以贺使来,奈何不以吉礼见待」?先公又答之曰:「前次哀谢使虽在服制中,为趋上国,不敢系黑带;今安节等在本朝界内,义得有所伸,不当援此为比」。往反数四,其语始塞。明年春,再充送伴。至楚州,北副使耶律翼傔徒登岸,欲解骑巡检王松马,松不敢与,遂曳以见翼,翼怒,辄笞松。先公遣人语翼,设或松等有过,只合牒送本所断遣,岂得肆行鞭挞?词色颇厉。乃舍之。时先公官朝散大夫,朝廷恐因是生事,致起衅端,坐降两官,而移其事对境。及枢密叶义问使北,金主说当时耶律翼夺马事,曰:「若翼以公文索马不得,犹为可诿,辄自取致竞,又行妄箠王松,其曲在我,已鞭翼二百令自效。金某非其罪,还日,可详奏知」。至七月,先公复原官。至是,回翔卿寺者凡四年。有言其独立无援者,帝曰:「朕亦知之,已有所处」。八月,迁礼部侍郎。谢日,帝面谕曰:「卿久合作从官」。明年,迁侍讲。九月,迁给事中。上谕大臣曰:「朕熟知其人老成,且极正当,必不沽激以求虚名」。岁当宗祀,其夏已闻渊圣之丧,乃奏言:「宗庙皆当以大臣摄事」。时议者不然之。殿院杜莘老言事不合,乞出,除遂宁府,先公封还之。上使宰臣宣谕以莘老所言不实,先公奏曰:「台谏所言因内侍,恐亏政体」。久之,圣意亦解。边报颇急,军务繁兴,先公首以进取、招纳、备守三策进,谓:「去岁海陵兴师,侵犯淮甸,兵威方炽,遽尔北还,虽可为庆,而未可恃也。盖天道善应,其所倾覆,常因乎人。今中原之地皆吾土也,有机会可取,如之何不取?中原之民皆吾民也,有机会可招,如之何不招?然观自昔英雄之君,削平祸乱,未尝不先固根本而后征讨,以致宁一者。如汉祖之关中,光武之河内是也。由是言之,备守者,进取招纳之本也。备守既固,以之进取,则兵势益壮,而易以成功;以之招纳,则人知所恃而乐于从命,不可不蚤图也。自古备边之道,代有不同,莫如我太祖皇帝渊谋睿略,最为尽善。盖其要惟在于择人而久任,故操术甚简而收功甚博。军市之租,并赐诸将,不问出入,故无拘制而不乏于用。以之养士,则足以得死力;以之用间,则足以得敌情。其任之久者,或至三十四年,少者犹不减十馀年,故皆得以尽其才。当是时,削平僭伪,命将出师,殆无虚岁,迄于天下大定,不知有疆埸之忧。今淮甸之地,控制边隅,今犹昔也,如欲为备禦之计,愿诏大臣遴选智谋勇果、有志功名之士,毋间文武,毋拘品秩,付以一州,责其自守。凡土地之所出,财赋之所入,悉以与之,俾得自用,虽上供之数,一无问焉。如治陴隍,缮器械,犒士卒,募间谍之类,皆得便宜从事。其事关国体者,然后以闻,朝廷为裁其可否而施行之,仍谕以久任之意,使咸知未遽更代,则必悉其心力,不为苟且之计矣」。闻刘豫为金所执,先公上言:「邻国之情,难以遥度,当申严守禦,以固吾疆陲;多遣间谍,以招彼携贰;通好之使未可遽遣,顺动之计更宜缓图。使民心不摇,军听无惑,养威持重,徐观其变,然后起而图之,则定计审而临机速,举无遗策矣」。杨存中往淮南西路采访事宜,欲废庐州并管下四县以附舒州,徙和州于东关,改和州为历阳县,而合肥、历阳二县并升军额,各差兵将屯戍。先公上言:「朝廷欲并省移易州县之意,大要不过有三:一曰专据形势要害以禦侮,二曰参酌远近道里以便民,三曰减罢官吏浮费以足用。今据存中等所申,欲以庐州一郡四县之地附益舒州,则是舍形势而就僻陋,如备禦何?欲举庐州一郡四县之人供输帅府,则是舍近便而趋艰远,如绥抚何?今两淮经兵火之后,城郭室庐焚毁,户口牛畜散亡,见虽招集,犹未复业。帅司欲行措置,茫如捕风。今遽移郡置堡,创建官府,岂无骚动?谓之省费得乎?即此三者,无一可行。然参酌事宜,权衡轻重,缓急先后,当有次第。为今之策,莫若以戍兵为首,屯田次之,修筑城堡以控要害又次之。盖州郡无兵不可为守,百姓无兵不能安业。如庐之合肥,和之濡须,皆昔人控扼孔道。魏明帝尝云:『先帝东置合肥,南守襄阳,西固祁山,贼来辄破于三城之下』。而孙权筑濡须坞,累攻不克,守将如甘宁等,亦能以寡制众,盖形势之险,攻守百倍。岂有昔人得之可以成功,我今有之而反自弃之?非良策也。欲望朝廷特于沿江量遣将卒一二万人分屯二州,使壁垒相望,足为沿淮一带声势,然后广开屯田,使兵民杂耕,仍修筑东西关之险以备固守。况濡须、巢湖之水上接店埠,下抵江口,可通漕运,则二州之戍兵与其就食沿江,初无少异,而卷舒之间,成效相远矣」。隆兴初,金布色忠义遗三省枢密院书论和议,画定四事:其一,叔侄通书之式;二,割唐、邓、海、泗之地;三,岁币金银绢之数;四,叛亡俘获之人。有旨,令侍从台谏于后省集议。先公条奏:「今日之势,非惟中国在于速和,而北朝亦未尝不欲和也。近北使之来,书词虽嫚,而卒章情状略可见矣。然又惧我测其来意,而有轻之之心也,故倡为大言,邀索旧礼。傥若直情径行,而不示以开纳之意,则边备未固,国力方匮,亟与之战,能无殆乎?若因其咫尺之书,遽为之屈,安知不乘我之怯,继以难从之请?不与则废前功,与之其何以为国?为今之计,北朝欲和,理难拒绝,当权时之宜,与之通好,以休兵息民。但讲好之后,益当选将练兵,蓄威养锐,大修军政,以为后图」。且谓:「既许通好,则使命不得不通。但我所欲者,削去旧礼;彼虽肯从,犹有未尽。如世称侄国,国号不加『大』字,及用『再拜』二字,考之祖宗与大辽书问仪式,亦有不同,皆合议定,令得允当。海、泗、唐、邓为两淮襄汉屏蔽,恐绝中原士民归向。必不得已,宁于岁币少增其数,以厌其贪求。但修奉陵寝,迎护梓宫,当在所先,宜于国书中首及二事。然陵寝地居河南,今欲其以地归我,未必肯从。谓宜议定还境地,每因遣使入国,恭往陵寝朝谒」。是时,廷臣各有建议,而主说不一。至十二月,汤相思退奏请遣王之望、龙大渊等通问,发行在所。明年正月,金复书,大略言:「四州系本朝内地,不当言议外,其馀事非帅府所当可否」。上不欲报,而汤相固请答之。进呈,上以书词示弱,却不用。继而布色忠义以未如所欲为词,遂与志宁分兵南下,自清河渡淮,守将魏胜战死。上闻有金师,乃命汤相都督江淮兵马,仍诏荆襄、川陕严为边备。汤不行,而台臣奏乞置狱,取不肯撤备及弃地者,劾其罪,庶和议决成。于是太学生张观、宋鼎、葛用中等七十二人伏阙上书,乞斩三奸臣,而用胡铨、金安节、虞允文、龚茂良等协谋同心,以定大计。时有白劄子,欲车驾幸金陵。有旨合议同奏,先公奏曰:「窃惟建康江山险固,从昔以为帝王之都,盖以南控楚越,西连巴蜀,北接中原,最为形胜。今将图维经略,指挥号令,固宜驻跸于此。然两淮师旅之后,藩篱未立,自昔所以壮根本而固形势者,一切未备;宗庙宫室、官舍城壁、仓廪营垒,皆非仓卒所能办集。民思拯救,如在焚溺。宜颁诏令,以建康、临安犹唐之东西都。今虽暂还临安,自此当往来巡幸。仍诏有司按求吴、晋以来城垒旧迹,以次营造,以俟驻跸,庶可慰远迩之望,成宏济之功」。时淫雨为沴,有伤蚕麦,诏从臣陈弭灾之术。先公奏曰:「阴阳之气,行乎天地之间,惨舒为寒燠,湿燥为雨旸,气均则和,气偏则冷。虽云天运有数,实与人事相符。圣人居泰则裁成辅相,以保其和,遇灾则恐惧修省,以求其应,用能导迎善气,变灾为祥。至于卿士之列,郡邑之间,刑罚失中,赋役不平;贪夫侵蟊,以伤民财;暴吏肆虐,以戕民命。有一于此,皆致灾之由也。在内令风宪之臣弹劾,在外令廉察之官按发,俾官曹清肃,民无冤滥,则和气可召而灾害不生矣」。是时,边境宁谧,上下恬熙,上图治甚切,乃赐臣下笔札,令取当今弊事悉意以闻。遂奏:「圣王之治天下,若天地覆载,日月照临,一视同仁,初无偏系。而小智苟得,惟务殖私,不顾公议,妄有干请。傥遂其欲,实蠹大猷。仁宗皇帝辟公正之路,杜邪枉之门,特诏禁绝内降,仰中书、枢密院并所承受官司毋得施行,敢以货赂结托贵近者,令谏官、御史劾奏。陛下躬揽权纲,靡容侵挠,而贵近循习,未尽革心,尚事侥求,乞从中出。若不严行抑绝,虑启倖门。欲望特降指挥,溥加戒敕。敢有违戾,并置严科,庶知警惧」。又言:「聚人曰财,理财曰义。义者,天下之制也。以义为主而斟酌损益,使得其宜,则人情允惬,事皆可行。比者献计之臣以边境未宁,师旅费广,多以财赋为言,或欲收天下田,或欲收诸郡公使,或欲罢宫庙差遣,或欲贷豪户缗钱,以至括道宫佛祠赡给之馀,减见任待阙寄禄之俸。苟细者或伤国体,太甚者或咈人情,徒为纷纷而终于不可行矣,果何补于邦计哉!臣闻仁祖宝元二年贾昌朝上书,乞取景德以来,迄于景祐凡百用度,靡有钜细,校其出入之数,约以祖宗旧制,其有不急皆罢省之。诏以枢密直学士张若谷、右谏议大夫任中师、右司谏韩琦与三司详所奏,定夺裁省以闻。琦言:『欲减省浮费,莫如自宫掖始。请令三司取从前内侍省、并御药院内东门司先朝及今来赐予支费之目,比附酌中,皆从减省,无名者一切罢之』。今多事之时,减省之计,实为先务。欲望圣明稽宝元诏旨,命官详校。凡百浮费,无问钜细,一切罢去。庶几蠹弊悉除,邦计寖阜,仰副陛下崇俭国本之意」。时朝廷集议奏上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尊号,先公奏曰:「臣之事君,子之事父,所以崇报推美之心,岂有穷已。然自尧舜三代以来,能尽事君、事亲之道为天下万世臣子之法者,一本于礼而已。礼之所有,不敢以不尽;礼之所无,虽毫发不敢有加焉。谨按:三皇称皇,五帝称帝。既已兼三皇五帝为之名,而天下之父则曰太上皇帝,尊之至也。唐明皇不考于义,乃以皇帝为循常之称,遂加以开元圣文神武之号。违礼悖义,先儒固已非之。逮神宗皇帝始毅然不受,遂为万世法。自是累朝遵奉,以为故事,子孙所宜世守而勿失也。臣愿陛下事亲之孝,无一不合于礼,而太上皇之盛德全美,益昭著于天下。惟圣慈裁鉴之」。隆兴初,臣寮奏乞将改秩关升荐章权行寝罢,朝廷集议施行。先公言:「法弊则废法,法不弊而人自弊之,则其责在人。本朝自太祖以来,患州县幕职、丞、簿、尉之官缪滥者多,故内自翰林学士,外至监司长史,皆许荐举升改。中间惟岁月久近,员数多寡,时有损益,而荐举之制则未尝废。今若患其奔竞而寝罢之,何异因噎而废食?甚不可也。欲救斯弊,莫若必行连坐之法。然犯人事觉,举主临时陈首,欲以徼幸免罪。是立法虽严而行法太恕,此致弊之大者。宜遵用旧制,不许自首,量其轻重,削秩停任。仍按大中祥符诏:如年终无举官状,即具奏闻,当行责罚。庶几并革不举之弊,而无变古之讥矣」。时有诏起杨存中为江淮荆襄宣抚使,遂奏云:「比者陛下视师江浒,号令一新,天下方注目以观,倾耳以听,凡所擢用,悉宜得人。况欲尽护群雄,兼领数路,大柄所寄,尤当审图。国家安危,在兹一举。夫欲成天下之大功,当有以服豪杰之心,慰远迩之望。存中已施之效,不待臣等具陈。顷以权势太盛,人言藉藉,陛下曲示保全,俾解军政,实仁圣始终之遇,人臣莫大之幸也。今复授以此任,事权益重,岂惟无以慰海宇之情,恐非所以全之也」。上曰:「若不肯书诏,当具谁可为者」?会刘宝、王权叙用,先公复奏云:「此二人得罪之由,并以久持兵柄,积有大戾。宝则贪惏刻剥,黩乱军政;权则庸懦丧师,几至误国。顷以臣僚论列,罪状显著,太上皇帝夺宝节旄,投之散地;权则贷命除名,永不收叙。中外闻之,莫不欣快。今陛下初登大宝,正当大明赏罚,激励将士,乃首以贪黩刻剥、丧师误国之人寘之军伍,示以复用,臣不知两淮将士闻之,何以激励,且谓朝廷初政威令如此,岂不相视解体,甚失陛下修政治兵、图复境土之意也」。孝宗皇帝临御之初,首诏讲读官宿学士院,燕见咨访甚悉。时先公启陈,皆切治体,如严用例之弊,革内降之恩,去浮冗之费,曾任三衙管军大将、总领钤辖者,使各举将才,限一月奏闻;堂除差遣,宜省归吏部,许长吏辟除;益清中书之务,非统兵战守官,不得援请真俸;其荫补文武官,宜各依本色,毋令求奏文资,妨右武之义;臣僚得致仕遗表恩降,不宜许奏异姓,使得与高赀为市。平生素疾倖冒,职或遇之,未尝少置。又尝进言广荐举,严赏罚。文臣转行,奉直、朝议,不许用赏磨勘;武臣自观察、承宣、节度使、太尉、开府,不许越次超迁,及作一官转行。至于久任将帅以谨边防,推行营田以省转输,务本力农以广播植,凡见之施行者,皆所建明也。李唐卿始因禁中作过,降充祗应内品,虽大赦,永不收叙,仍不得充入内省。准指挥,并与叙复元官,除落过名,不理遗阙。先公执奏:「李唐卿昔之被罪如此其严,今之蒙恩如此其渥,未详其故。成王之告君陈,有曰:『商民在辟,予曰辟,尔惟勿辟;予曰宥,尔惟勿宥。惟厥中』。夫中者,无过不及之名,非但施诸行法、宥过而已。欲望睿断,将李唐卿元犯指挥更赐详酌施行」。又论王继先罪恶积稔,不应用赦恩从便;成彦忠以遥郡刺史,不应以日前恩赏并转两官;李珂系潜邸旧人,曩以上书补官,资格甚卑,不应骤除编修,恐亏大体。凡权势显贵有申请不合条令者,必论奏无所避。上尝对大臣称其诚实。一日,因奏事罢,上面劳曰:「近日都不见卿缴驳。有所见,但缴进,朕无不听」。上初在建邸,龙大渊、曾觌为内知客,遭遇恩宠。后即位,授大渊枢密副都承旨,曾觌带御器械。刘公度时为谏议大夫,累疏论大渊等凭恃恩遇,变乱是非,且云:「毋使亵御干预枢筦」。诏大渊除知閤门事,觌权知閤门。台谏相继论列,奏入不出,圣意未回,宰相逆知先公必以为言,乃因乡人之在朝列者私以语之曰:「傥书行此,或暂在告,即有政府之除」。先公首却不纳,亟论奏,谓:「舜称尧,有曰稽于众,舍己从人。夫尧以如神之智,其臣莫及,犹不恃乎己而乐从乎人,况进退臣工,岂系细事,何必咈谏诤之忠言,戢天下之公议乎?臣于大渊、觌功过初不详知,但见绅士民莫不指目,又闻台谏相继有言。今大渊罢都承旨,觌罢带御器械,并以閤门处之。论职事则舍剧而就閒,论班次则皆超迁矣,反因纷纷擢寘此地,议者谓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如叶义问,大将如成闵,以至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略无适莫。独于二人乃为之迁就讳避,殆非尧稽于众,舍己从人之义也。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负中外之责;陛下若不俯从,则恐中外纷纷未止也」。上怒,谓金某扇动群议,命宰臣宣示御札,谕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乃抗章自劾,益以职守所在,思效其愚,伏望圣度兼容,或未忍遽加诛戮,即乞重行窜责,以明邦宪,以警官常。两得旨,无罪可待。越日,乃降出给舍缴章。有旨:「给舍未知功过,台谏只是防微,罢剧就閒,已允公议,尚兹缴回,可特依」。张魏公趋朝,语于众曰:「金给事真金石底人,不可干以私」。力荐先公可为执政。时以论列曾、龙事正忤上意,不果迁。未几,拜兵部侍郎。先公久欲去位,至是或以为非迁,劝其决去,曰:「若尔乃躁也,事君之义,不当如是」。越数月,乃丐祠。凡四上,皆降诏不允。执政者亦为之言,乃以敷文阁直学士提举太平兴国宫。时胡澹庵铨居后省,亟行缴奏:「臣闻《书》曰:『图任旧人共政』。《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金某太上之旧人,而陛下之老成也。臣尝两奉圣训,决不令其去位。臣窃喜抃,谓陛下纳谏之诚,远追尧舜;贪贤之美,不减汤武。臣退而书之,以为万世美谈。玉音在耳,忽除金某职名宫观,臣实未喻。陛下直以金某年当致仕,遂听其请。以汉张苍七十馀不当为柱下史,唐张柬之八十不当为宰相。况国朝富弼、文彦博皆八十馀,尚不听其去。金某齿发未凋,筋力尚健,究心职事,愈于丁年,忧国之心,不在众后,岂可遽令引去。陛下留之经筵,亦何不可?如臣等辈,不及金某远甚,金某引去,臣辈胡颜?伏望圣慈追寝成命」。上从所奏。继而先公又伸前请,上曰:「前日以卿请不已,姑勉从耳。后有缴留,雅合朕意,台谏亦来留卿,卿其安职」!隆兴二年正月,除吏部侍郎、兼权尚书。识鉴精明,流品一清。首论铨曹用例之弊,谓:「圣制以道立法,颁之有司,考验稽决,悉有定制。但推行之际,或有未合条令,难以拘文,则当为之申明。事体相类,可援为比,则宜许之用例。所谓例者,非有所增损而为是赘文也,推原法意而使归于全备耳。阅时寖久,类例猥多,居官者不能尽察,为吏者得以为市,宜其滋弊,不可胜言。比年以来,吏员众多,而阙不足以处之,虽朝廷除授,不能不使之待次,而士夫亦资之,无敢𡙇望,以员多阙少,其势固然也。或遇迁改事故,则后来皆得次第之任,虽躁进者不容越次以争先,恬静者亦不忧及期而见夺。故既得一阙,则安心以待之。近或不然,每遇迁改事故,别差人冲替,使未尝待次者遽得见阙,而先授者却令改替,仕进者始不安其分矣。圣明深知其故,特降指挥,应在外堂除者,若待阙人内事故阙,并不许著人承填。盖以玉音示下,使不得容私于其间也。臣愚欲乞应在外堂除去处,如见任及待次入别省差遣者,亦依事故阙,令已授人次第之任。庶几授受之际,悉归至公,人无觊觎,各安其分」。四月,除吏部尚书。时议者欲铸铁钱,与铜钱并使。乃奏云:「铁钱之议,本为铜宝之乏而设。今廉按之司,监掌之吏,不得其人,竭胆水之利而求羡以规赏,剥铜户之直而侵渔以规利,所得铜宝,颇亏旧额。是铜之乏,乃官吏之弊,非钱法之弊也。官吏有弊而未革,钱法无弊而欲更,乃谋铸铁以为钱,是岂理财之良策。说者乃谓祖宗朝常用铜铁中半矣,殊不知因唐末五代之乱,无所取铜,或铸以铁,故国初因之,莫遑遽革。厥后知民间不便,乃令专用铜钱。则铜铁中半,非得已而不已也。今欲铸铁钱,施之沿边沿海,将以救铜钱出塞越海之弊,诚恐铜钱蓄于有力之家,秘于窖藏之室,未易尽收。此虽益重其法,以禁其往,彼必倍增其直以募其来。是驱铜钱以富塞外之人,而使吾民忍穷宿怨以用铁钱也。岂有拂民之情,夺民之利,以资奸豪而不失其心者乎」?凡所论奏,忠诚激切,不惜尽言。自是,请谢事益力,章屡上,不允,且颁诏俾安厥职。抗章七上,辞情恳至,不可遂留。诏以敷文阁学士转一官致仕,赐对衣、金带、鞍马。时去郊祀不远,特许奏荐不降等恩泽,与其侄承受。及陛辞之日,上曰:「卿且暂归,旦夕复召卿」。目送久之。见其官服止系带,复命之回,从容问劳曰:「卿尚未佩鱼,特以金带赐卿」。去都之日,自从官而下,送者数百人,皆相与叹羡,以为中兴以来,全名高节,鲜有其比。道傍观者如堵,皆言:「可惜此老子去」。其为时所重如此。上复谓宰相曰:「金某丐去,可讽谕之,旦晚当再召用」。先公既归,未几,太学生许衍等百馀人伏阙上书,乞召用,及从官台谏以为请者相继不绝。在法:致仕尚请俸给之半。公独一无所取,生理萧然,所入不继,仅有伯祖通奉义拨之田以给家食。退居凡七载,恬静自处,无异于韦布时。暇日,则杖屦自随,涉近郊,徜徉于葆真山下,超然自适。每对客曰:「臣之事君,当致其身。今既谢事,则此身方为我有」。家居不事杯酌。或亲故厚善者过访,清谈尽日,以贫自乐,出处不渝。至乾道七年正月二十有一日,以疾终于正寝,了然不昧,如悟道者。此皆平时学力所到。享年七十有七,官至中奉大夫。遗表闻,赠通奉大夫。爵休宁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累赠开府仪同三司、少保,谥曰忠肃。淑人张氏,后先公八月奄弃,累赠和国夫人。子二人:长辅,文林郎,四川总所干办公事;次侃,朝请大夫,通判扬州。女二人:长适宣教郎汪择善,次适迪功郎汪潢。孙四人:簴,朝请大夫,通判瑞州;篪,承直郎,泉司检踏官;䉨,通直郎,吉州太和县丞;简,文林郎,广东市舶监官。乾道八年春,奉遗命,与夫人张氏合葬于县南葆真山祖茔之左。葬之日,家无赢资,遂鬻所赐金带以奉襄事。先公天性乐易,襟度坦夷,凡所论事,根本教化,尤为得体。与兄相友爱,略无间言。比郊恩,奏兄之子㒜。所居屋庐,仅蔽风雨。独喜诵书,多至夜分。年虽高,而益精明。或问其故,先公曰:「平生不喜言禅,又不善导引,但少思独宿耳」。与人交,开心见诚,喜愠不形于色,被容接者,深以为荣。人或负己,亦不与较。所居杂委巷中,尝有显者戒谒,久无应门,徐自屏间受刺而出,就其仆使传茗器。其人退而悦服。西蜀人士有过者云:「吾乡至以比司马公」。里有或为过举者,必曰:「金夫子无乃闻之」?辄缩朒不敢为。后进尊其德行,为立生祠于县庠。其正色立朝,不事诡随,职守所在,必有建明。至于君德之阙遗,时事之得失,人所不敢言者,必尽言无隐。尝曰:「自昔士大夫始进,多务迎合,稍如意则患得患失,不复能副前言,以此为人主厌弃,未有委富贵、洁去就而见轻于时者也」。盖其持论素定,故自小官则号恬退,曾不以富贵易其所守。每于榻前论事,则忠直鲠亮,毅然有不可夺者。其在琐闼,封驳尤多。尝面荐晁公武、龚茂良可为台谏,率皆称职;又荐汪龙溪藻、程显学迈可备论思之列,后皆为时名臣;又荐汪龙学勃可备亲民,程龙图大昌可备文学。凡荐引人才,主公议,阴为奖拔,未尝示恩于人,以故人多不知。始摄郎曹,为当轴者所抑;及居副端,有疏其短者,却之不受。晦庵朱文公有书答汪伯虞云:「尚书金公,先友也。熹顷岁尝获晋拜于临安,俯仰十有七载。三复来诲,若复得望见其衣冠而闻其謦欬者,起敬起慕」。甚矣!其为当世所推重如此。有文集三十卷藏于家,奏议十卷,表疏一帙,《周易解》仅存。惜乎馀文散落诸父家,未能裒集归一。又恐历时浸远,后之子孙不知先公遗事,遂泯没而无闻,谨叙录其始末,以为《家传》云。
紫泉行宫十咏 其六 虹桥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二十二
杜文复道曰行空(谓杜牧之赋),王什飞桥意亦同(谓王褒诗)。
大抵词人工体物,似兹拟议亦何穷。
牡丹诗五十首 其十 清末民国初 · 易顺鼎
七言律诗 押麻韵 出处:琴志楼诗集卷十二
诗人目未睹豪奢,轻拟王姬下嫁车。
夏少康携二姚女,杜文贞访四娘家。
宫盘汉帝全承露,道帔虞卿半染霞。
试向人间论丽色,惟卿不愧正而葩。
戊寅饯春诗会口占 当代 · 何永沂
七言绝句 押支韵
戊寅四月初七,暴雨横来,赴广州饯春诗会之约。此会除主人汝伦兄伉俪外,有熊鉴老、杜文达、李经纶、黄坤尧兄、熊东遨周燕婷伉俪。夜饮剑南春,各有诗为记。
落花催雨合题诗,音实难知总有知。
笑指剑南春欲尽,阮狂李放我为谁?
赠答新草(十八题二十一首) 其三 赠罗孚先生 当代 · 何永沂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七部
罗先生近托友人杜文达兄送赠他主编的《聂绀弩诗全编》(上海学林出版社,第二版),内收有《赏聂诗札记》拙文三篇。
大梦弥天大悟难,不朝不市不深山。
年来独立非遗世,试看当门曳一兰。
杜殿院墓志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三八、《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九
杜陵先生以诗鸣于唐,忠不忘君,自比稷、卨,卒穷以死,君子知其必有后。先生之子曰宗文、宗武。宗文之子居蜀之青神,号东山翁。东山翁生礼,僖宗时为谏官。礼生详,详生晏,景福中为侍御史。公侍御史八世孙也。又以谏显,为宋名臣,于少陵有光矣。公讳莘老,字起莘。曾祖某、祖某、父某,皆潜德不仕,而以儒名家。父赠右奉议郎,母□氏赠恭人。公幼不好戏,稍长知力学。时学者宗临川,禁苏氏文,公独诵习,有识器重之。宕渠守石翼以师礼致之,遂自眉徙焉,家恭之江津。第进士,以地远亲老,不赴廷对,赐同进士出身,授梁山军教授,从之游者益众。秦桧死,魏公良臣参大政,公疏天下利病上之,良臣荐于上,主管礼兵部架阁文字。明年秋七月,有星彗于东方,公指陈时政之弊,时应诏者众,上命后省择而第之,以公为首,进秩一阶,制曰「言尤鲠亮」,士荣其褒。迁敕令所删定官,修书无虑十数,至刑部断例尤尽心,有疑则反覆奏请,同列服其精当。迁太常寺簿,寻除博士。时虏欲败盟,疆埸无备,公因轮对言状,且曰:「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上称善再三,曰:「朕知卿忠」。由是有用公意。显仁皇后崩,自南渡后典秩多失,至凶礼尤不知,有疑议吏皆拱手。公辄引古谊从容裁度。大歛前一日,宰相遽召赴堂,曰:「有旨问含玉之制」。公曰:「礼院故实所不载,以《周礼·典瑞》、郑玄所注制之其可」。因立具奏,上览之曰:「真礼官也」。虞祭或谓上哀劳,欲以宰相行事,主议者力甚。公曰:「古今无是比」。卒正之。今上立为建王,讨论典礼尤备。丞秘书,面对,论江淮守备,上曰:「卿言及此,忧国深矣」。权吏部员外郎,主右选。小使臣旧不出阙,吏取而鬻之,在选数百人无所诉,公始命出榜阙以次就注。擢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上曰:「以卿忠直不畏强禦,故有此授」。逆亮将寒盟,遣使致慢书,传钦宗凶讣,请淮汉地,索大臣。上决策亲征,公奏疏赞其决,谓虏欺天背盟,政宜待以不惧,因上四事:一,不限早莫延见大臣、侍从,谋议国事。二,申敕侍从、台谏、监司、守臣,速举可用之才。三,虏情虽叵测,然宜以时遣使,示曲在彼。四,车驾既谋顺动,而留钥宜择重臣。
按:此下缺文。
庚子八月送汪鸥客往上海五首 其三 清末民国初 · 梁鼎芬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出处:节庵先生遗诗卷五
传闻车驾出围城,儿戏真同灞上营。
谁办麻鞋赴行在,眼前难有杜文贞。